当初说订婚,因大姐就不大乐意。说是不行给折算成几千块钱就算了。拿钱还能给孩子置办点实用的东西呢。但女方那边的爹妈好像不是有大主意的人,被亲戚三说两不说的,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事给反悔了,非要办个宴席。
如今一席得三百多,这是席面。还不算桌上那个烟啊,酒的。开场就要了酒,一瓶八十八,完了每桌还要了一条烟,好烟,一条一百二。还不算女人和孩子喝的饮料。这么一算,一桌六百只怕都不够。
如今这个年月,谁家一席花这么多钱?
因大姐的脸始终拉着,一点笑模样也没有。那边女方的父母好像也很尴尬,估计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之前说好的,女方来五席就行,结果坐了九桌。
计算席面人口是那么一个计算法,但坐席不能那么坐。男人们陪男客,女人们又陪女客做一桌。
老太太程开秀林雨桐连带因二姐跟着因大姐和女方的妈,舅妈,姨妈坐一桌。
这姑娘的妈不爱说话,一说话就脸红。但那舅妈却不是,那说话跟刀口子似的:我们村那谁谁谁家的姑娘嫁到哪里了,当初给了三万的礼金,买了三金三银。我们村那谁家谁家嫁到城里了,人家给买房,连他爸他妈都接过去了。
程开秀看儿子被闺女带着不用操心,就扭脸怼这边的舅妈:“是吗?你们村那么好啊!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当初没给外甥女介绍呢?”
这话就很不客气了!是说既然看不上我们,那就哪里好上哪里去呗。
这话因大姐早说想说了,可要是当婆婆的这么说话,这婚事就别想成了。虽然她也想着不成就算了,巴不得呢。可得想着孩子愿意啊!而且,那姑娘怀上了。咱不能干那缺德的事,想着人家姑娘有了孩子了,得巴着男方了怎么怎样。越是这种情况,还越得是把姑娘家的面子给抬起来。娶进来是咱家的媳妇,那么做是打谁的脸呢?因此,这话亲婆婆不能说,但舅妈说了没事。亲戚嘛,你还不叫人家亲戚说话了。为这个恼了,就是你们的没理了吧。
程开秀这么一怼,林雨桐就叫准备做新娘子的姑娘:“婉平,过来。”
常婉平过去,脸通红一片,她也觉得这次的事办的不对,一直惶恐到不行。过来叫了一声‘舅妈’,就不言语了。
林雨桐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金镯子,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镯子就是那种光面的,特别粗的镯子,“这个是我跟小舅舅的心意,拿着。”
这边给了,程开秀也叫:“来!孩子过来。”说着掏出盒子,打开,是一对金箍子。像是扳指那么宽,也是带在手指上的,但显然,这就不是给他们日常戴的,而是叫保值收藏的。
那边因二姐又顺手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耳环,金托子嵌着粉珍珠。其实不怎么值钱的,尤其是人工养殖珍珠以后,这更不值钱的。但在女方的亲戚眼里,比那种小小个的两个金环环可贵重多了。
这是三家早商量好的,给媳妇的见面礼。
等这边给完了,那边因大姐才拿出盒子,里面是一条金项链,一个金簪子,还有两个打成蝴蝶样式的簪花。
你们说人家都是三金三银,我们给六金,这总成了吧。
这婉平也很有意思,四个盒子都收了,然后拿到因大姐跟前:“妈,您替我收着。我拿来拿去的也不安全,放您这儿吧。”
得!因大姐一肚子的气,一下子给泄了!
因唯就见她姐盯着那些盒子看,就问说:“你喜欢金饰?你早说啊,我以后年年送你一件。”
因何哪里是喜欢那玩意,只是在算,这些金饰买下来得多少钱。这人家结婚,都是长辈帮着操持的。像是俊文哥,他那点工资娶的起媳妇吗?还不是靠长辈半辈子的积蓄。
宁海下火车,给因何发短信:我到了,你在哪?
因何回:我表哥订婚。
宁海看了一下也没在意,接着又一条短信来了:新娘子家要三金三银。
“………………”宁海反应过来了,这姑娘是说:咱们的钱得另外规划,因为结婚是一件特别费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