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就笑,当年的厂子,领导那真是领导。她就问:“不知道大爷对一个叫苗淼的,还有没有印象?”
苗淼?!
“你们找苗淼啊?”这话是好几个大爷同时问的。
边上菜园子里,正蹲在地上用剪刀剪菠菜叶的老大娘‘呸’了一声:“一群老不正经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大爷哈哈就笑:“老宋你真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咋还记恨呢?你说,你们家老刘都走了这么些年了,咋还这么较真呢?”
被称为老宋的老太太利索的站起来,手里抓着一把新鲜的菜叶子就从私自从阳台上开的门里进去了。她家就在一楼,就在边上。
四爷留下来跟老头们聊天下棋,林雨桐跟着宋大娘进去了:“您老怎么走了,真想跟您打听点事呢?”
宋大娘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择菜,头都没抬:“打听啥?那女人都死了这么些年了,还有啥可打听的?”
林雨桐坐在她边上,感叹了一句:“看那些大爷的反应,就知道苗淼当年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她的女儿我也见过,虽然也是人到中年了吧,可那风韵……想来她母亲……”
好似夸苗淼是美人颇让宋大娘不爽气,她狠狠的甩下手里的菜:“……什么美人?狐狸精还差不多!那就是厂里的祸害!”
“您不说我也想的出来,漂亮女人带着孩子,又不结婚,肯定是少不了风言风语的。”她的话像是给苗淼开脱。
宋大娘更不乐意了:“女人带着孩子怎么了?女人带着孩子就不能找个本分人好好过日子了?就非得胡来的了?”
“我的大娘啊,她要是没跟别人离婚,怎么再结婚呢?”林雨桐问她。
宋大娘愣了一下,轻哼了一声:“她那男人,跑了!好像是犯了事了,不知道跑啥地方去了。许是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您见过她男人?”林雨桐问道。
“那倒是没有。”宋大娘摇头:“她到我们厂的时候,就是怀着孩子的……下雨的天,在我们厂门口生孩子……她家那丫头,就是生在厂门口的。谁都不知道她打哪来的……还不是我们家那口子,当年他爸是副厂长,是他说人机可怜,求了我公公,留下她在厂里当临时工的……后来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厂里的效益也不行了……厂里的房她是没份的,就在门口的两间门房那住。住了好些年。进进出出的,敲她的门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都勾搭了多少人。问她她男人了……说是抓投机倒把的,她男人做了点生意,怕被抓,跑了。大家刚开始以为那是实话。可后来都不抓个体户了,也没见她男人回来……”
关于苗淼的事,宋大娘知道的就这些了。关注点永远在苗淼都勾搭了多少个男人,有谁谁谁,还有谁谁谁这一类的事情上。
别的,真的再没有了。
出来跟四爷汇合,倒是四爷得到一个消息。是那位保卫科科长大叔提供的。
他说,苗淼有一个表弟,就在以前的电缆厂上班。曾经不止一次的来找过苗淼要钱。两人不知道是存在金钱纠纷还是如何,反正在苗淼死前,她那个表弟还来过。至于那个表弟叫什么,这个就不知道了。
于是,两人又往电缆厂赶。以前的电缆厂早就成了合资厂子了。像是年龄大的员工,这里肯定是没有的。但想问以前的员工都是怎么安置的,还得进去问问。
几经辗转,等从小巷子穿过去,找到隐在城市阴影里的三栋筒子楼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以前的老职工,都是安排在这里了。但是原住户已经不多了,很多都跟着子女享福去了。这里的房子租给了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工或是年轻的刚毕业的学生娃。
敲了好几户的门,才从这些租户的口中打听到一个老住户。他是无儿无女,靠着低保生活。平时帮着以前的老同事看看房子,帮着招揽租户。
林雨桐和四爷又找过去,老人屋里摆的全是垃圾,在屋里分拣垃圾呢。
林雨桐拿住一千块钱给放在桌上,才问他事,然后这人就尽心的很了。从桌兜里翻出一个花名册的东西,像是记录电费的登记表。上面都是哪一户,边上写着户主的姓名。
老人家的记性不好了,一户一户的指,一个一个的说,直到说到第三页,一个叫做谢侃的人,才一副想起来的样子:“……这人不是啥好人,好赌成性……也没啥亲人,好像之前听他跟找他要债的人说过,他表姐是钟表厂还是什么厂的出纳,跟厂里厂长的儿子有一腿,宽限几天就能弄到钱……”
那这就对上了,宋大娘的公公以前是副厂长,他男人据说是跟苗淼有些不清不楚。而苗淼虽然不是出纳,但确实是在财会室做过一段时间的内勤。
一个赌徒为了逃债,肯定是极尽的夸大之能事。
她就问:“谢侃如今在哪?”
“他啊……”老人家有些嫌弃的样子,“还在二栋308住。这个点,应该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