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十分愕然,就连一向最重规矩的秦适都惊愕地抬头,这不像是殷稷会说出来的话,他从来不会对朝臣这个态度,明明还是之前的那个人,可如今姿态却是这般骄矜。。。。。。不,不是骄矜,是淡漠。
他仿佛已经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想怎么看了,如他所言,他现在似乎只想做完他没来得及做完的那些事。
可这些事是什么,却根本没人知道。
“明日大朝会,朕静候诸卿。”
殷稷最后落下一句,朝臣们就被请了出去,可是站在乾元宫门外,众人却迟迟回不了神,这般自我的皇帝让他们有些无法适应,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
“其实不必做到这个地步,”谢济看了眼门外,赵思明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我强行留下只是看你迟迟不醒,有些放心不下,现在既然你醒了,顺水推舟让我离开也好。”
殷稷摇了下头:“不着急。”
他晃晃悠悠起身,谢济连忙扶了他一把:“做什么去?”
“去看看她,我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有些想她了。”
他抬脚往外走,谢济抓着他胳膊的手却骤然一紧,拉得他不得不停下。
他有些茫然:“怎么了?”
谢济骤然回神,他险些在殷稷面前失态,将谢蕴丢了的事暴露出来,他慌忙垂下眼睛,定了定神才开口:“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已经派人送她去千门关了。”
殷稷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已经走了吗?”
他看过来的目光如同被抛弃的幼兽,谢济根本无法直视,他仓皇扭开头:“阿稷,长痛不如短痛,我父母已经五年没见她了,他们实在是。。。。。。”
“备马,玉春备马!”
殷稷拽开他的手就要出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追得上,我还追得上。。。。。。”
谢济一把抱住他:“追不上了,你昏睡了五天,她都已经走到一半了,你根本追不上。”
“放开我,谢济,你松手!”
谢济更加了几分力道,殷稷重伤初醒,走路尚且艰难,何况这般挣扎,谢济本以为制服他并不难,可他却出乎意料的坚韧,那般孱弱的人竟生生将他的胳膊掰开了。
谢济快走两步再次拦住他,他怕挣扎中殷稷的伤口会再次撕裂,不得不将他压着趴在了地上,抬手摁住了他的后脑:“真的追不上了!我以后还会送她回来的,别去追了,别去了。。。。。。”
殷稷仍旧不肯消停,只是后脑被压住,便是有再大的力气都不可能挣脱,他挣扎许久直至筋疲力竭手臂才无力垂下:“我不会抢的,我就是想再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乾元宫的地龙烧得很旺,谢济被地面蒸腾的热气熏得眼眶通红,他狠狠抹了下眼睛,发誓一般开口:“我会送她回来的,我会的,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