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披着暖一暖身子,保重身体最要紧。”来人将带来的御寒氅衣抖开,披在女子肩头,又运转文气去暖她的四肢,凝重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梅惊鹤好手段!但,这也恰恰证明,她确实已经被逼到绝境……”
随着源源不断的文气输入,崔徽终于能感觉到早已僵硬麻木的四肢,她拢紧氅衣想要留下这份暖意:“还是要小心她……小心把她逼急,做出狗急跳墙之事……你们倒是能全身而退,我一个普通人就遭罪了……”
崔徽想说些轻快的话缓和气氛,一阵剧痛从脑海深处直逼天灵盖,痛得她眼前发黑。
晕眩不止,冷汗狂冒。
来人怒意爆发,扭头质问狱卒。
“放肆!谁允许你们对她上刑罚?”
狱卒差点被骤然打来的杀气吓破胆,期期艾艾:“这、这……卑职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上头授意,吩咐下来的。”
膝盖一软,险些站不稳跪地。
就在狱卒以为贵人要大开杀戒的时候,汹涌杀气戛然而止。崔徽抬手轻抚她手背:“他也不过是受人指挥的马前卒,奉命行事,怪不得人。说是上刑,其实也没皮肉伤。”
“确实没有皮肉伤,但——”
言灵刑讯多作用于精神层面。
身体上的有形伤势能用灵丹妙药治愈,精神层面的无形伤势却是极其棘手的。
有这本事的医者世间寥寥。
上刑之人根本不会顾及犯人!
崔徽垂下眼睑:“还死不了。”
作为棋盘上用来博弈的棋子,崔徽清楚自己这枚棋子的分量有多重。
梅惊鹤轻易不会让她出事。
至于上刑?
崔徽眼底汹涌波澜被尽数收敛。
缺火候的时候就该往火里加柴。
梅惊鹤设计捉拿自己,不过是想用她这枚棋子敲打震慑崔氏,试探底线罢了。
双方交锋也始终克制火气。
但,这不是崔徽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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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火,如何能失控?
“你回去之后,将我的情况,如实告诉崔至善。”崔徽忍着脑海深处传来的绵绵不绝的麻木钝疼,惨然一笑,“我也想看看,咱们这位从容不迫的崔家主,这次会怎么选!我在他心中,究竟有几斤几两……”
苗讷紧抿着唇:“好!”
有了苗讷保证,崔徽紧绷心弦终于松开,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前所未有得沉。
哐——
似有砸门巨响!
“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