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主,她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跳进陶瓮,哪怕知情者知道她这是缓解言灵的副作用,传扬出去也会变味,最怕的是引起旁人效仿。这一口陶瓮就被架在了营帐。
沈棠一只脚踏进营帐。
营帐瞬间塌了。
准确来说,是营帐被震碎再塌陷。
裹着两条大棉被的沈棠:“……???”
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安慰自己是个意外,陶瓮就被吭哧吭哧搬运到另一个营帐。沈棠裹着大棉被挪了过去,又是一脚踏入,梅开二度,营帐它又爆开了。
感觉脑子要被冻僵的沈棠:“……”
她站在废墟中,仰头思考一个问题。
“元良,季寿偷偷来了吗?”
祈善摇头:“并未。”
沈棠转动僵硬的脖子:“还是咱们大营被高国偷袭了?季寿那边有压力,他就爆发小宇宙了?这也不对,高国上一战被打光了元气,哪里来的资本压迫季寿至此?”
说着,沈棠又打了一串喷嚏。
丹府内部仍有源源不断的寒气冒出。其他人形容冷,会用浑身血液几乎凝结成冰形容,这是夸张描述,而沈棠毫不怀疑——她要割开肌肤,流出来的血可能是沙冰。
真的,太冷了。
肢体前所未有得笨拙。
崔善孝等人则想到另一种可能。
“或许,这也是言灵的弊端。”
沈棠一听就破防了。
自己做了好事儿,庇护寒士给盖新房、修大道,不说表彰一下“感动天下十大君主”什么的荣誉,居然还让她倒大霉?搞她心态!她扬高声音:“也让我倒霉吗?”
她现在脑子都冻麻了,转动困难。
祈善只得出言提醒:“主上,您可还记得——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从此推断,这道言灵的弊端,‘受冻’是一则,还有‘吾庐独破’呢。】
沈棠:“……”
她彻底麻了。
按照祈善这话的意思,自己在文士之道副作用消失之前,不能进入任何建筑喽?
简直害死人啊!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天幕之下,沈棠盘膝漂浮在盛满清水的陶瓮之中,陶瓮之下柴火旺盛,陶瓮内的清水不仅没有升温沸腾的意思,反而凝结成冰。沈棠就这么坐在里面跟众人开着会议。
这股精神着实让方衍老友赞叹。
真是太强了,这种情况还记得使唤牛马。
沈棠不知他心中所想,正努力转动僵硬脑子,安排这批房屋的分派方式:“屋子肯定不能白白就分出去,若是如此,必会有人心不甘,嫉妒之下做出极端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