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轻叹佛号的云间独步巧转疏溣,曲直由心的刀招恰恰迎上力道沉重的斩式。
刀锋划开肌肤,掌心渗血流红,抽回心神的逾霄汉注意到地上酒壶:“嗯……”
再抬头就看到独眼龙径立面前,他说:“对你而言,苦修是什么?”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人,化作陌生的关联盘系错节。
古怪的矛盾感启人疑窦,就在深思一瞬顷刻模糊。
收刀起身的逾霄汉面色如常,像是自然而然地接口道:“一种警惕。”
独眼龙问:“地门创造大同之世,还有这个必要吗?”
“修行,从不问必要。”逾霄汉伸手提起地上酒壶。
“这是黄酒。”独眼龙提醒说。
“我知晓。”
啵的一声,原是逾霄汉用嘴咬开泥封,倒酒浇沃掌心伤口。
残忍一幕煞是痛苦悚人,苦行安难的云间独步倒似浑无所觉。
“我时常做一个梦,你,我,还有……”逾霄汉说不下去了。
“还有什么?”独眼龙又问。
“模糊。”一把扔掉酒壶的逾霄汉结案陈词,“总之,以前的事情。”
“以前……”语声渺茫心思飘远的独眼龙看来甚是感同身受,“俺有时,也会想起以前,尤其是……”
逾霄汉默契接过话锋:“倒吊林,修罗相,异佛之端。”这记忆仅存于两人的印象当中。
“你知道俺想讲什么。”
“那一役,是你平生第一次遇到抉择——生与杀。”
“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民。”独眼龙扼腕道。
“误信邪法,以为大道,最后深陷其中,等发觉的时候,生命已经被控制,最后,就只剩下两种选择。”逾霄汉低眉叹息。
“为外道而生,或者……”独眼龙话音顿了顿,“死!”
“而你不愿杀,所以选择用自己的性命,将外道引向彼岸绝崖,让人质能顺利脱离控制,自己却入了阎罗死局。”
云间独步目光凝注,凝注独眼龙腰畔豹眼镶金刀。
“仁,是你的信念。”
“是你让俺能继续贯彻这个信念。”感念恩情在心的荒野金刀诚挚道。
“小事。”云间独步答得轻描淡写。
“若是小事,俺又怎会挂念在心?”独眼龙道,“记得那名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