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口
黑水层叠,涛声振耳。
当痴迷于探究感情的玄狐又一次回返时,触目惊见意外身影——
一人身穿玉色罗襕服,蓬肩嵌晶通体攒珠,头戴鳍梁鎏金冠,紫发俊颜眉宇附鳞,真个丰姿英伟,耸壑昂霄,负手卓立俯察水路。
“嗯……”
微微眯眼的玄狐暗自戒备,气凝指稍,剑意隐隐待发。
貌似浑不设防的北冥封宇转过身来,挑眉道:“难怪,师相对龙涎口的防御有信心,却坚不吐实,是因为本王讲过,你绝不可留吗?”
“约定。”低语两字强调,玄狐蓦地蹿身直扑出去,上前伸手,便向鳞王胸口扭去。
北冥封宇左手往玄狐腕上一带,右掌在他肩头轻轻一推,拍的一声,将之拨开。
跌出数步的玄狐脚下一顿,冷淡目光露出一种疑惑的神色来,似在思索对方用意。
“与梦虬孙的约定吗?”北冥封宇问。
“守住龙涎口!”凝视掌心一眼,玄狐纵身又向鳞王扑去。
赤手空拳再度攻上,未战先去三成锋锐。
见招拆招的北冥封宇应对从容,心下更宽:“说要守住龙涎口,却不知在此地动武,龙涎口同样危险吗?”
若非既知此点,玄狐早已拔剑上手。
近身搏斗几个回合后,两臂交征,双方齐齐一震,各自退开,权且罢战。
“而且会经由龙涎口来此,想也知晓是海境之人。”北冥封宇这才接着补充解释一句,“不过放心,目前除了本王的不肖子以及师相,也只有本王会游过来。”
“我见过你吗?”玄狐问。
“还没认出,这样也好。”北冥封宇沉吟了一声,道,“玄狐,既然师相与梦虬孙愿意相信你,本王既往不咎,倒是有一事请教。”
“何事?”感谢常欣的教导,虽然犹显生硬,但玄狐待人接物总归多了些许礼貌。
“你对剑的执着,本王已经见识,”北冥封宇说,“但对你而言,剑的意义是什么,你又为何执着追求剑招?”
“没有为什么,就是执着。”玄狐回答得理所应当,像是从未质疑过求剑初心。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北冥封宇尝试着分剖暗盟剑手形象:“所以,你是武痴?”
“但现在,有比剑招更值得我追寻的。”玄狐话锋一转。
“哦?”闻言一怔,北冥封宇紧跟着来了兴趣,“是什么?”
玄狐道:“感情。”
“令人讶异的答案。”北冥封宇眉峰微动。
面上露出七分意外的他更似有三分遗憾,叹息道:“可惜了,本来是想告知你,鳞族师相欲星移,剑术也是不差。”
“是吗?”玄狐语气不置可否。
“看来你没什么兴趣。”说到这里,北冥封宇轻笑一声,“哈,师相啊师相,谁讲你做人失败。”
“你懂感情吗?”玄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