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林涛叠叠,暖风吹动竹牌轻晃似为铃响唱和。
旧主虽逝同志尚在,因此故土亦未荒废。
一个干哑低沉的男声突兀响起:
“既要夺天师云杖,为何不让我出手?”
相比于星宗后进,能自内战淘洗中幸存的冷月孤眼显然更有把握自学宗盗走云杖且全身而退。
这并非自傲。
有休琴忘谱坐镇指点学宗阵法虚实,若他还不能功成,那也不配名列兀者。
既如此,为什么覆舟虚怀不选择一击致命呢?
霁寒宵不解。
要知道,一击不成,天师云杖一旦转入稍嫌陌生的星宗手中,再想取回可就千难万难了。
身处遥山远水的逍遥游撩拨琴弦传音解释道:“我在等一个契机。”
或者说,在创造一个契机……
九天银河
水声响亮,轰轰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头一看,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雄奇风光一人赏。
只见岸边那人穿着古时银灰色胡纱道袍,云领大袖,四周镶着深黑滚边,细看时上面还有银线绣有河洛星象,用一种神秘的方法排列着。
满头银丝梳理整饬束以青冠木簪,掩藏在曲面革笠之下,背后散落而下的长发像一匹上好的绸缎般丝滑润泽。
而随着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回过头来——
“丹阳!”
被称为“丹阳”的那人身着紫衣法袍、缠棕博冠,修伟颀长,浑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道士,眼若寒星,鼻若悬胆。
手中漆黑拂尘一搭,丹阳侯恭谨行礼:“丹阳拜见掌门师兄。”
原来这名外貌年轻气质谦冲的男子便是星宗当代掌令颢天玄宿。
转过身来的颢天玄宿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有劳了。”
对此,丹阳侯正色回应:“师兄的心疾,是星宗最要紧之事,其余对我来说,不算劳苦。”
“哈!”颢天玄宿自嘲一笑,“这不定时的后遗症啊,也许真如你所说,劳苦的人是我。”
“出外寻药可还顺利。”转移话题的丹阳侯语带关切。
颢天玄宿不语。
长相极为俊朗的他更是像一幅清丽淡雅的水墨画般隽秀无双,教人不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