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不仅载孩子,更载大人。简简单单的两个轮子,驮出了多少浪漫的爱情故事,驮出了多少幸福的家庭。
当时在小伙子们中间流传着一段顺口溜:“骑车有三愁,顶风上坡载老头;骑车有三浪,顺风下坡载姑娘。”
姑娘听到前面就有自行车,马上看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穿上鞋子站起来,跛着脚往前走。
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问:“这位大、老师,扶着我行吗?”
从这个年代起,在我国“同志”一词渐渐离开了大众的口中,成为体制内人们之间的特定称呼,体制之外被称为同志,则另有他意。
在南方,相互的称呼复古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称为先生,女士称女士或太太,在北方城镇,则称男士为老师,女士为大姐。曾经尊贵了数百年的小姐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成了骂人的词。
周胜利站到她的左边,搀着她的胳膊以减轻她左边脚上的压力,走到他放自行车的树林边上,从树林中推出自行车,
驮着姑娘按她指的方向驶向前面的村庄。
姑娘告诉他,自己是乡卫生院的护士,回家歇班,没事闲着爬山玩。作为山里的孩子,她认识山上的野生灵芝,看到山崖上的灵芝,便上去采了下来。
采完以后本打算沿上去的路下来,一脚踩空,身体跌落了好几步,两手抱住了那个树墩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脚下,感到一阵阵晕眩,不敢再往下挪动了。
她问周胜利:“看上去你也是在外面工作的,在哪里上班?”
周胜利道:“在县城。”
顺风下坡带姑娘,眨眼的功夫进了村。
姑娘指着前面的一个高墙大院道:“这个院子就是我家的。”
周胜利开玩笑道:“你家这房子在村里是豪宅呀。”
姑娘很自豪地说道:“我爹在乡里工作,我大哥大嫂在县里工作,二哥是村里的民办老师,全家人就是我娘不拿工资,她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周胜利在大门口停下车后,扶着姑娘下了车,然后掉转自行车头准备走。
姑娘从心里不舍得与他分别,拉着他的车子不让走,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怎么也得喝口水再走。”
周胜利说:“天已经过午了,我还要回县城。”
姑娘向他抬起一只胳膊,道:“我家大门台阶这么高,你人情送到底,把我扶到家里再走。”
周胜利又停车落锁,搀着她上了台阶。
两人刚迈上最高的一道台阶,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门里面站着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
姑娘看着男青年喊道:“二哥没在学校备课呀?”
男青年责备她道:“你以为我在学校,就偷偷摸摸把男朋友带家里来了?咱爹咱娘知道你和他的事吗?”
姑娘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问他:“你是打算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家吗?”
男青年闪开了路,两眼戒备地上下打量着周胜利。
周胜利不想让她哥哥误会两人的关系,搀着她的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