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与涂宗胜通过电话后,又与四个乡镇主要领导分别通了电话,强调了他的两个观点。
申公镇头一天被蒜农冲击了镇政府,领导们至今心有余悸,镇长提出不想收购外乡镇的蒜薹。
周胜利一句话给堵了回去:“那我就让同意收购外乡镇蒜薹的人主持政府工作。”
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周胜利的担心并不多余。
杨冰兵让办公室的秘书按照周胜利的意思打了一份文件清样,刚签上字准备让用电话通知下去,钱仁涛从外面回来了。
原来他的车刚走到距申公镇不远处就被路上去乡镇卖蒜薹的大小车辆堵住了,再往前走听着前面有人吵闹。他与秘书弃车前往,看见有两辆小车的玻璃被砸碎了。他们装作过路人打听,得知是县工商局来收摊位费的车辆和税务局收农林特产税的车辆(农村土地税和农林特产税进入新世纪后就已经取消了,现在农民种田还有补助。)。
有个青年狠巴巴地说:“这些XX的当官的,坐在XX的铁壳里,风不打头雨不打脸,没有帮咱老百姓卖蒜薹的,XX的来收钱倒是勤快。再见着,不光是砸车,连人也一起砸。”
听到这句话,他赶紧与秘书一起返回车上,让驾驶员调头原路返回。
回到县政府办公楼上,他正好看见杨冰兵给文书安排电话通知的工作,拿过来看了一遍,问道:“这通知是谁让起草的?”
杨冰兵道:“周县长打来电话让起草的。”
他把通知文稿拿在手里,说:“地委还没有通知让他主持县政府工作,政府这边还是我说了算,通知不能下。”
杨冰兵是原县长姚文浩的秘书,姚文浩与钱仁涛过去关系就不好,自打钱仁涛主持县政府工作,杨冰兵十分谨慎,但这个通知是县政府一把手亲自安排的,他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周县长回头问为什么没下通知,我不好向他交待。”
钱仁涛以为他是拿周县长来压自己,没有好气地说:“还轮不到你来交待,停了职的县长就不是县长。”
县政府的通知没有发下去,县委的通知是后起草电话通知的,应当说只晚了半个小时左右。
但这半个小时却是十分关键的关个小时。除了周胜利电话通知到的四个乡镇外,其余乡镇的领导面对蜂拥而来的蒜农和一个劲往下跌的蒜薹价格,束手无策,多数采取了鸵鸟政策,躲藏起来。
愤怒的蒜农有的把蒜薹扔在路上堵路,看见有小车开来就逼停让车上的人掏钱买蒜薹。
小车上的有些人向来被下面的人吹着捧着惯了,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下车后依然像往常那样趾高气扬,对周围的蒜农喝斥道:“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强买强卖是违法?我打电话让派出所来把你们都带走!”
这番话就是点燃干柴的那根熖火!
在个别对领导干部早就心存不满的人的怂恿下,早就充满了怨气的蒜农一拥而上,对从车上下来的人拳打脚踢。
眼看重大群体事件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