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一直把他当成个青年学者,没料到他突然有此一问,反问道:“兄弟你怎么这么认为?”
青年道:“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走后门进了文管局,连着好几天了,你每天在市场上转,听你问话的内容你不是干这一行的,什么也没买,看你额头上也没有常年戴帽子的痕迹,不像是公安局的,所以我怀疑你是走后门去的文管局,在单位不好意思问同事,到这里来学活了。”
周胜利以前来确实是打算来淘东西来的,根本没有留意人家注意没注意自己,现在过来是为了长知识来的,也没有多想,听到他的话才意识到,到这个市场上的人有的是文物贩子,踩着法律的红线走,有的是盗墓贼,干的是犯法的事,今后还真应注意问话的方式,也不能过来得这么勤。
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文物贩子之间、盗墓贼之间、文物贩子与盗墓贼之间,有时候以命相搏。
他知道,自己只要否认是政府的干部,做得最像的就是农技干部,对青年说道:
“兄弟,你哥不是那么无用的人,我是业技术人员,喜欢古人的书画,过来淘过几次书画,对古玩一窍不通,觉得好玩,确实是过来长知识的。”
青年扶了扶眼镜,伸出手与周胜利握了握。“我看出哥们像是个有学问的,又像个农民,原来是农业技术人员。我看书看多了,记得我国古代有本写农业的书,叫什么来着?”
周胜利脱口而出,“我国古代定农业的书有五本,统称为五大农书,分别是《氾胜之书》、《齐民要术》、《陈敷农书》、《王祯农书》、《农政全书》。其中被称为五大农书之首的是《齐民要术》。
这本书也是世界农学史上最早的专著之一,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农书,系统地总结了六世纪以前黄河中下游地区农牧业生产经验和食品的加工与贮藏、野生植物的利用,以及治荒的方法,详细介绍了季节、气候、和不同土壤与不同农作物的关系,被誉为‘中国古代农业百科全书’。”
青年高度评价道:“哥们记农书比我记历史上的重大政治、军事事件还熟,果然是专业人士。”
周胜利还想跟着他学习如何鉴别古董,乘机与他贴近乎,“我叫周胜利,一九六0年生人,属鼠的,兄弟贵姓,多大了?”
青年道:“免贵姓钟,名珏贵,六二年生,属虎的。”
周胜利热情地说道:“往后我小叫你钟兄弟了,先说好了,我不图你教会我给你抢饭碗,跟在你后面学学怎么鉴别古董,往后在我们同事面前有的可吹就行了。”
钟珏贵贵却不愿意吃亏,“周哥先带着我到字画市场转转,我对字画研究不深。”
周胜利心里没有多想,只是想着以诚待人,既然想让人家传授知识经验,自己也不以藏着掖着,便答应一起先转字画摊。
两个人转了两个摊售卖字画的书斋,钟珏贵贵在第二个书斋里仔细地看着墙上的古人字画,指着一幅字,问摊主:“你这幅康熙真书是不是真的?”
摊主说:“要是假的这里的字画任你挑。”
钟珏贵贵问周胜利:“周哥你看是不是真的?”
周胜利道:“他墙上的所有字画没有一幅真迹。”
书斋老板不高兴了:“你这个年轻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坏我店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