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蒙城回南洪县的路上,谢奕飞兴奋地说:“周书记,不,周县长,怪不得你让我把小柳的手续办到政府办公室,原来你知道地区是让你来谈话的。”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好像这次提拔的人是他。
兴奋过后,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小柳跟着你到政府那边,我怎么办?”
周胜利说道:“姚县长去人大,不可能把他的秘书带到人大。政府那边的主任现在是姚县长的秘书兼着,你跟着我过去只能做副主任。你现在已经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去政府办公室当副主任显得不被重用。”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是到那边当个副科级秘书我也愿意过去。领导‘胡儿嗨’的帽子摘掉了,正好落到秘书头上,我也当一回‘胡儿嗨’干部。”
回到县里,周胜利率先去了涂宗胜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涂宗胜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像长时间没见似地与他双手紧握,“祝贺周县长,全县经济发展这一块就托付给你了。”
周胜利表现出了谦虚的态度,“我这肩膀头太嫩,怕挑不起这付重担。我也相信,有县委这个坚强后盾,有你这个班长的正确领导,南洪县的经济发展不会停滞不前的。”
两个人半真心半是虚假地扯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周胜利就回到了自已的办公室。
谢奕飞和柳志义已经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政府办公室那边打过电话来,姚主任请周县长过来一趟,做个交接。
周胜利去了政府楼姚文浩用了数年、马上就属于自己使用的办公室。
姚文浩脸上一付轻松的神情,但周胜利还是从他的眼神深处捕捉到寂落。
他的话意里也较以往多了几分沉重:“这一年来的接触,你对我了解得比较多,也比较透。我这个人有两重:一是重权,在南洪经营几十年,一心想着经营出自己的一片天下,老了才知道那种想法是不现实的。人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换一句话说,铁打的政权流水的官,各领風骚没几年。”
“第二个重是重情义,几十年来,我结拜的把兄弟有几十个,对他们每一个我都尽心尽意,能扶持的就扶持。现在想来,对他们犯了错误也护短,其实是害了他们。”
“十里乡的张鹤年当年就是一条铁汉,七十年代学大寨,他大冬天光着膀子举着镐头翻地,脸上的汗珠子甩出老远。我与他结拜兄弟,把他安排到村党支部书记位置上,他把十里村带成了县里有名的富裕村。”
“后来他变了,我也觉察到他的变化,乡镇的领导也对他有意见。我一直压制着他们,扶持我的结拜大哥。到后来,他竟然澎涨到连省报记者也敢关地牢的程度。他有今日,我的责任也不小。”
“虽然我知道自己身上江湖义气太重,但还是替我还在工作岗位上的马兄弟求个情,他们犯了错,只要是不违反了党纪国法,请你高抬贵手。”
周胜利为他对兄弟的重情重义所感动,“姚县长你太看重我个人的能量了,但是你的重情重义真的令我十分感动。”
姚文浩站起身来说:“都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工作上没有什么可以交接的,这间办公室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了。”
他的目光又在屋里扫了一圈,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下午下班以前,周胜利搬进了县长办公室,谢奕飞和柳志义也跟到了政府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