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张鹏年道:“这个小王八恙子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已经被收拾两回了,就是死鸭子嘴硬,不同意对报社说他那封信是编造的。就这样放了,他往后还得更嚣张。要不你给他唱个白脸?”
他们兄弟以前经常这样对付那些敢于冒头反对他们的人:弟弟张鹏年带领打手把人抓来毒打一顿,唱红脸,哥哥张鹤年再假惺惺地好言安慰,许诺好处,唱白脸。
张鹤年一摆手,“不用了,你在他面前不要说我知道他被抓来的事。”
张鹏年一听,他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但又一想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不会把自己抛出去。
张鹤年又嘱咐道:“放的时候也要给他高压,要他知道得罪了我们兄弟,他们一家人没有好结果,不要以为记者来一趟就会给他撑腰。记者对他再好,也不能在村里长住,我们兄弟可是一直住在村里。”
张鹏年应了一声出去,对写信人威胁一番后放了,回到办公室问张鹤年:“下面那两个人怎么处理?”
张鹤年说:“老二,待会你把那两个人好言从地下提上来,不要说我知道这件事,还是老办法,你唱红脸哥唱白脸。”
“哥,这两个人的事我怎么觉着与村里那些人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
张鹤年反问道。
张鹏年说:“以前咱们对付的都是本村的老百姓,捆起来打一顿,再说几句好话哄哄,打两巴掌再给个甜枣吃,一个个都老实了。这两个人不同。”
“有怎么个不同法?”张鹤年问他。
“那个女的是省报记者,听说记者都是不戴帽子的国王,根本就不怕咱们这样的土鳖,巴掌打上去人家不在乎。她在省城,省城是官大于姚县长,咱们也没有那么大的甜枣给人家,哄不好。”
张鹤年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
张鹏年道:“那个男的更让人摸不清底细,我敢肯定的是他没有说真话。他的洪蒙话说的虽然很地道,但谁也不能保证从洪蒙县走出去的人中没有在省报社、省公安工作的。”
“你怀疑他也是省报社的人?”
张鹤年问道。
“我更怀疑他是省公安的人。”
“哥你想想看,当着咱们五、六个民兵的面,两条大狗说伤就伤了,咱们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伤的。没用咱们的人动手,只说了一句他就跟着来了。这叫什么?这叫艺高人胆大。”
“他又不是打不过咱们的人,为什么跟着他们几个来,被关到下面也不反抗呢?”
张鹤年感到弟弟分析得有道理。
“为了那个女记者。”
哥哥的态度更增加了张鹏年的自信,“他不是省公安公派来保护女记者的,就是那个女记者的男人来保护他老婆的。我把他与那个女记者关到一起,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吵闹就说明问题。”
张鹤年说:“事到如今,红白脸不好唱咱兄弟两个也得唱,你亲自过去把他们两个弄上来,我多赔礼,看他们两个是什么态度。”
张鹏年说:“他们两个一定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上来后不会放过咱。无毒不丈夫,我把地窖井的几个气眼全堵死,井口盖边上的缝也堵死,把他们两个憋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