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像是要把所有的烦闷都灌下去。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
还是先笑了出来。
“人还真是很奇怪…曾经我和你一见面就掐，你绑过我，我也绑过你…”
“这会儿却能好好的坐下来喝一杯茶了。”
“哈哈…谁说不是呢…”
秦凯明闻言，也笑了起来。
我和秦凯明对视了好一会儿。
突然觉得有些无厘头。
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坐在一起。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吧。
“其实对于嘉文，你不用觉得为难。”
秦凯明自嘲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知道，嘉文心里的人不是我…即使后来你们离婚了，她还是放不下你。”
“这话说的…她心里就没有你么。”
我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我和她结婚四五年，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她都缺席，你还没在她心里啊…”
秦凯明苦涩地笑了笑。
“是吗？我连让她打掉孩子都做不到，我还能怎么办？”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让我不禁有些动容。
“你知道吗，赵辉，我其实一开始很羡慕你，羡慕你能娶到她。”
“嘉文，她漂亮，能干，我和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她，只喜欢她一个人，所以后面你们结婚了，我才会那样不可思议。”
“所以你当初骂我是第三者，我其实，我，我有一种近似变态的高兴，你知道吗？”
“最起码，有人承认她心里其实是爱我的…这可能有些可笑…哈哈。”
“我一直以为她对我是有爱情的…可到头来，她对我…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听着他这番剖白，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感慨。
也或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我都能看出来，她还是很在乎你的。”
“你觉得的，不一定是真的。”
我放下茶杯，直视着他的眼睛。
秦凯明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吗…只是觉得…我们都挺可悲的。”
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像是要借此掩饰自己的落寞。
“好了，大男人，别为这点小事儿难受。”
“你也是，赵辉，敬你。”
秦凯明直起身子，向我举起了茶杯。
我笑了一下。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情敌，甚至说是互相下过死手的仇敌。
人生在世，不过尔尔。
而现在…
一笑泯恩仇。
“嘉文明天就回来了，vivi说，她想见我。”
我开口道。
“我知道，我前几天一直跟着她在老家看中医。”
“不过我今天早上就回来了，公司那边有事儿。”
秦凯明冲我笑了笑。
“我也知道，嘉文想见你…甚至是我鼓励她去联系你。”
我有些惊讶。
“你…你倒真…”
“我爱她，所以，只要她能好受点儿，我不在乎这些。”
秦凯明冲我挑了挑眉。
“更何况她想见你，总有她的理由，我，也阻止不了。”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
俯视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是啊，张嘉文一向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