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澜生对郁余的杀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
可是,杀意消失难,转移却并不是件过分困难的事情。
阮棠最擅长的,除了持久战,便是极为逼真的装死。
就算是最强大的第四境炼脏强者面对面站在跟前,也绝对察觉不出任何破绽。
心里有了计较,阮棠的神色却是毫无破绽。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挑衅地扬唇。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阮棠声音干涩,眸光冰冷,没有任何屈服,只有倔强的烈焰燃烧。
“无论我喜不喜欢他,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真是会管别人的私事!”
阮棠字字句句刻薄如利刃,贺
澜生却并未生气,只是轻轻地笑。
他轻柔地将长鞭往阮棠的血肉里面送得更深些,疼得阮棠痛呼出声,贺澜生的表情却是温柔多情的。
“疼吗?”美艳的青年似是心疼了,声音都放轻了些。
可与之相反的是他毫不留情的动作,指尖贴上了鲜血淋漓的伤口,像是在轻抚着一副动人的画作。
阮棠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手臂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痉挛刹那,缓了许久才适应了加倍的剧痛。
她勾起了染血的滟红唇瓣,一字一顿,毫无服软之意,只有火上浇油:“疼!”
“但你在得意什么?你也不过是仗着妖皇盾狐假虎威罢了!我倒是很奇怪,你一个人类,是怎么手握妖魔神器,这中间又有多少龌龊不堪的内情?”
阮棠气力不足,几句话分了好几段才困难地说完,低低地喘着气。
但她明明是位于下风,性命掌握在贺澜生的手中,姿态却摆得极高,看他的视线中含着轻蔑的打量。
美人之美,美在皮相,更美在骨相。
雪肤乌发的少女,每一寸眉眼都是精雕细琢而成,落在艳红色的鲜血中,像是山野里勾魂夺魄的精怪,活色生香。
贺澜生纤长的指尖由上而下,轻轻地抚过阮棠浓密卷翘的睫羽、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水光潋滟的红唇,最后落在她凹陷出漂亮弧度的雪色锁骨上。
薄薄的柔嫩肌肤下,黛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贺澜生甚至能感受到阮棠脉搏跳动的节奏。
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扭断这雪白纤细的脖颈,轻而易举地结束手下人的性命。
青年倏地俯身,墨黑色的长发和少女染血的乌发交缠,近得呼吸可闻。
他的桃花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笃定地笑说:“你在故意激怒我,你想让我愤而失去理智,亲自动手杀了你。”
“这样的话,你那位半妖情郎便安全了许多,增添了许多逃生的希望。当真是情深似海,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