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件事后,她对上宋景行,便止不住心里那一丝不自在,听他说话,总是想起他那日不同于平时的低喘。
姜宜笑抿唇,揉了揉脸抬眼,马车颠簸,正巧颠起车帘,隐约见宋景行跨在高头大马上的挺拔身影。
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没有移开目光。
姜宜笑忍不住想,他腿上的伤好了吗?
那日伤口入肉,留下好一滩血迹,不知宋景行现在骑马时,可会扯到?
似乎从两人初见那日起,他身上的伤就没有听过,从肩到大腿,仅仅是这小半年,姜宜笑都不知道见了几次他受伤的模样。
可他本人都将此当做习惯,身边伺候的几人也似乎见惯,那宋景行原来受的伤到底有多少,有多重,才会有今日这样的淡然?
姜宜笑晃神,想起宋景行上次重伤时迷迷糊糊叫她的模样。
她极少听见宋景行提起过去,却可从他的言行中隐约窥见几分刀光剑影,看见他用刀疤堆出的赫赫功名。
这么想着,姜宜笑心里竟是生出几分怅然,当年两人还在江南时,绝对想不到如今一人会成众人口中休夫弃子的毒妇,另一人会成令人闻之丧胆的镇国公。
“姜小姐。”
宋景行察觉到她的目光,迟疑片刻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宜笑耳根一热,她望着他愣神被发现了,真尴尬。
“只是,只是想起公爷身上有伤,又见你骑马,便忍不住想问问。”
姜宜笑说完这句话,才恢复了平日的淡定,“不知公爷的伤可好些?”
听见她关心,宋景行面上神情骤然温和,缓声应道:“多谢姜小姐关心,伤已大好,我皮糙肉厚,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他说着,倒是忍不住问道:“倒是姜小姐可有遇见什么麻烦?那吴怜儿可是又给你惹事,昨日我下值,正巧遇见姜二爷怒气冲冲从姜府将行李搬出来。”
提起这件事,姜宜笑脸上神情稍暗,“不过是些家事,公爷不必担心,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又不是姜小姐下的药,你还帮了我,若是你来道歉,那我定然心里难安。”宋景行轻笑一声,因着担心姜宜笑听不清,甚至稍稍扯着缰绳往马车靠了靠。
“吴怜儿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想必姜二爷也会找到我这儿。”宋景行认真道:“等处理完,我会跟姜小姐说一声。只是这几日的事情,我也听见些,便想问问姜小姐,姜二小姐出嫁那日,我可否去蹭蹭喜气?”
姜宜笑一愣,随即应声道:“当然,公爷能来,我都不知道多开心。”
明知是客气话,宋景行还是忍不住唇角微扬,含笑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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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北回府,忽地想起上次那个丫鬟,于是眼神一沉,命令道:“将陈惜惜身边那个叫冬儿的丫鬟叫来。”
冬儿来时,谢允北沉着脸,周身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冷沉。
她一顿,压住眸中兴奋,恭敬道:“参见老爷。”
“你叫冬儿,我记得你。”谢允北嗤笑一声,声音无端地令人发寒,“陈惜惜最近似乎很看重你?”
听见谢允北直呼陈惜惜名字,冬儿一顿,心猛地狂跳起来。
她故作畏惧,点点头忐忑道:“是,老爷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终于,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冬儿掐紧手心,心口复仇的火猛地蹿上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