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日子总是短暂。
大婚后的第三天,萧煜便要上朝了。
他往日都是按时晨起,从无懈怠。
而今枕边有佳人,想想都舍不得起。
昨晚歇在了永和宫,萧煜睁开眼前,下意识去抱身边的人,却扑了空。
他一个激灵,当即起身,掀开帘子。
“皇后呢!”
刘士良在外殿伺候,听到声响,立马近前回禀。
“皇上,娘娘天还未亮就起了,正在外面练功呢!”
此事他也深感震撼。
不愧是军营出身的皇后娘娘,起得比皇上还早。
萧煜晓得她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却不知道她这样早。
殿外。
凤九颜穿着便服,头发高高束起,发尾随着动作而摆动,远看似少年郎,鲜衣怒马、豪气冲天。
她先以五禽戏醒身,后用那新得的赤渊剑练了几套剑法,而后又练长枪。
晨光熹微,仿佛偏爱于她,全都聚在她那儿。
早起的宫人们见了,走不动道。
他们聚集在各处角落,悄然观望。
“皇后娘娘真厉害!”
“我早已听闻,这孟少将军使的一手好枪法,如今得见,真是大幸!”
“没出息!不过。。。。。。皇后娘娘比男子还英武呢!真乃英姿飒爽,我这颗心都跟着怦怦跳了。”
“咳咳!”刘士良用力咳嗽了声,吓得那躲在廊檐下议论的宫人们作鸟兽散。
刘士良紧随着皇上,悄悄看了眼皇上的脸色。
这世间男子,都不喜欢女子出风头、不安于室。
却只见,皇上的视线都在皇后娘娘身上,眼中浮现浓浓的情意。
当初和离前,凤九颜就为他展示过枪法。
彼时,他为着要失去她而心痛不已。
而今,她终究回到他身边,他能够日日看她舞刀弄枪了。
不过。。。。。。那些宫人实在碍眼。
一个个的没事做,偷看他的皇后!
凤九颜练完功,沐浴后换了身衣裳。
她刚套上外衣,萧煜从后抱来。
“朕在永和宫也建座练武场,省得你练功不便。”
凤九颜掰开他的胳膊,清清冷冷地拒绝。
“这有些劳人伤财了。何况,露天练功,吸天地精华,最是合宜。”
“九颜。。。。。。”
凤九颜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
“您究竟是为了我的便利,还是不想我抛头露面?”
一下被说中心思,萧煜顿显无所适从,呼吸一滞。
转瞬间,他面露笑意,侧头亲吻她脸颊,“怎会。朕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一群宫女、太监罢了。”
他管不住凤九颜,还管不住那帮宫人?从明天起,但凡皇后练功的时辰,一个都不许来主殿!
萧煜自以为打算得很好,殊不知,他那小心眼,藏都藏不住。
凤九颜面上没什么情绪,只唇角迅速掠过一道弧度。
他心眼确实不小,就是有些多。
凤九颜心照不宣,提醒他。
“您该上朝了。”
萧煜的心有些凉,都成婚了,怎的还对他如此冷淡?
若她对谁都如此,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他分明记得,她当初意识不清,将他错认成段淮煦时,也是有几分女儿家的娇软的,她会唤段淮煦“郎君”,会说些动人的情话。
如今在他面前,她就不曾这般。
萧煜心中多少有个比较。
直到朝会上,他仍是心不在焉。
下了朝,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心里还想着这事儿。
于是乎,他问刘士良。
“皇后心里可有朕?”
刘士良:奴才又不是皇后娘娘,怎好回答呢?
他赔着笑,谄媚着道。
“皇上乃天子,女子对您崇敬倾慕,再正常不过,皇后娘娘亦是如此。”
萧煜默然不言。
刘士良又试探着问。
“皇上,奴才这拂尘。。。。。。”
他这拂尘可还没染回来呢。
萧煜心乱,患得患失。
他干脆起身,“摆驾永和宫。”
“是,皇上。”
永和宫。
凤九颜正在看古籍书册,寻找有关药人的记载。
萧煜坐过来,拿开她手里的书,语气肃然道。
“若是段淮煦没死,你还会嫁给朕吗?”
凤九颜眉头微凝。
他怎么又提起段淮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