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袁爷在蓟门把兵马都遣散了,故意放清军进来的。把老百姓害苦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村子一百多户,七八百人,就跑出来三户人家,剩下的都被屠杀了。还被放了一把火,烧成白地了。呜呜呜。”
“你们不知道吧,外面的惨样儿,八旗兵只要青年人当奴隶,小孩老人一刀就杀了。外面到处都是尸体。”
“别说了,受不了那个刺激啊。八旗兵把一个地方抢光后,把青年人用绳子绑成一串,剩下不要的押到壕沟边上,先扒光衣服,再挨个砍头,满沟满谷的光着的尸体啊。八旗都是穷鬼,连衣服都要搜刮干净。”
“最惨的就是年轻的女人,那些八旗骑兵,把她们手绑在背后,用绳子串成一长串。用马拉着走。都是些小脚女人啊,哪里跟的上马,摔倒了就拖着走,拖得血肉模糊啊。好多人都活活拖死了。”
“稍微走的慢些,那些骑兵就用鞭子抽。他们骑术好,马鞭跟长了眼睛一样,一鞭子就撕下一大片衣服,这些八旗兵就哈哈大笑,以此取乐。那些被押走的女人都赤身裸体,冻得瑟瑟发抖。身上全是被鞭子抽的翻开的皮肉。那些女人的细皮嫩肉那里经得住皮鞭啊。”
“一鞭子下去,衣服被撕下一大块,露出皮肤。再一鞭子下去,直接把皮肤抽开,血肉翻开一道沟。很多人被打的昏死过去,他们还是不停的抽,直到打成一堆烂肉,以此取乐。”
“你们不知道还有更惨的,我们逃进城的路上,道路两边全是襁褓中的婴儿,这些吃奶的孩子,都是被八旗兵从娘那里抢走的,他们只要年轻女人,不要婴儿,全都扔在路两边,好几千个孩子啊,一大半已经冻死了。还有的在啼哭,看的我啊,心跟刀子割一样啊,可是我们谁也救不了啊。呜呜呜……”
“我恨不得吃了那些狗官的肉,喝了他们的血啊,他们把清兵放进来,祸害我们老百姓,房子烧了,粮食抢走了,妻女没了,孩子没了。呜呜呜……”
孙承宗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泪水从浑浊的老眼里滚落。
何可纲听得目眦欲裂,握紧了拳头。他们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人,其实俸禄的一分一毫都是民脂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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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一年四季的干活,只能勉强糊口,赶上年景不好还要卖儿卖女,才能交上人头税、田赋、辽饷……。
白天给文官老爷们种地,到了夜里才能光着身子在自己地里忙乎,因为怕穿衣服干活,磨损了衣服。他们穷的一家人也没几套完整的衣服。
好不容易农闲了,还有徭役,还要自带粮食。去十个人,可能就有两三个死于劳累,官差殴打,疾病、寒暑、匪盗、毒虫……。他们就是这样拼命的挣扎,供养着文官老爷们。
可是建奴来了,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却不见有人保护他们。皇帝和文官榨取了他们最后一个铜钱,收了这么高的保护费,为什么不保护他们啊。他们想不通。
辽饷不就是孙承宗拿去搞辽西的防御工事去了吗。到头来,你的人,嫡系,学生一枪不放的把建奴从蓟门天险放了过来。你还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人。哪怕再有一点廉耻,也当羞愧死。
“唉!定远侯有一首诗流传甚广。说的就是朝廷里的衮衮诸公”一个老秀才模样的人叹息着说道。
“褚先生说说,听说定远侯素有诗才,想必是佳作。”一个县学的诸生问道。
县学的教喻和诸生也逃难来了南城。在难民中坐在一起。和周围的农民泾渭分明。
“内外诸臣尽紫袍,何人肯与民分劳。
玉杯饮尽千家血,红烛烧残百姓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