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她微微偏首,侧向容隐的方向。
容隐正在替她取一枚勾缠在发间的珠花,重绯色的婚服袖口往下垂落,露出他裹着厚密纱布的手腕。
江萤微愣,本能地启唇:“殿下的手怎么了?”
容隐取金簪的动作微顿。
昨夜祠堂内的暴怒声似又回到耳畔。
‘分明是孤救的她,是孤去请得圣旨,凭什么由你来成婚!’
‘东宫里的侍女你不碰,春日宴上的贵女你不看,你就非要和孤抢一个女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淫人妻女的癖好!’
手中金簪微偏,簪身碰到旁侧的步摇,金玉交撞声琅琅。
容隐敛回思绪,平淡回答:“野兽所伤,并无大碍。”
东宫内还有野兽吗?
江萤愈发错愕,正犹豫着是否还要启唇询问,槅扇却又被人轻轻叩响。
容隐道:“进来。”
话音落,一名年长些的嬷嬷便从廊上进来。
她将手里的木匣放在两人面前的长案上,笑着回禀道:“这些东西是成婚时都要备着的。两位贵人瞧着用便是。”
嬷嬷说完,便躬身退下。
槅扇掩上时,容隐亦将她发间最后一支金簪取下。
乌发散落,江萤终是得到久违的自由。
她微松了口气,轻挪了挪酸麻的颈,微侧过脸将目光落在新送来的木匣上,稍顷还是忍不住好奇去问容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容隐视线微顿,没有正面回答。
他抬手,将木匣递向她。
江萤伸手接过。
她抬起眼帘看向容隐,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抬手将眼前的木匣打开。
匣内分有两层。
面上的一层里放着一壶酒,两盏金杯,一盒
()香膏,还有一瓶瞧着像是香药的物件。
“合卺酒适才不是方用过?”
江萤微微不解。
但既然物件都送到面前,她还是将酒壶与金杯从木匣里取出,放在面前的长案上,尝试着斟出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