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朝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听到鱼若兰把小圆桌旁的椅子搬到了床边的声音,椅子离他大概是半米远。
“在那银色海面之上有一个谁编织的梦……”[1]
鱼若兰的声音很软,也很轻柔,唱的这首歌曲调也很温柔,听起来真的令人昏昏欲睡。
白雪朝一边听她唱歌,一边思考元澜搞出那场“意外”有什么目的。
他仔细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尤其是元澜把他和鱼若兰捞出去之后的一举一动,得出一个答案。
没猜错的话,元澜是想试探他现在的战斗力,想看他在戴着黑手环的情况下,能不能对付湖底那只变异水蛭,又能不能用出异能、能用到什么程度。
他当时离水面已经很近了,站在桥上完全能看清。
当时元澜一定是看到了他捏在手里的水刃,知道他能对付那只变异水蛭,才把他捞上来的。
呵,狗东西。
白雪朝想,鱼若兰今天来看他,元澜肯定也能猜到,对方昨天拦截了鱼若兰给他披衣服,应该是察觉到了他的打算。
既然元澜现在没整点什么事来阻止,那就是默许了,他更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鱼若兰唱了几首歌,发现白雪朝一动不动,悄声地呼唤他:“白雪朝?”
白雪朝在装睡,没有回应她。
鱼若兰觉得白雪朝应该是睡着了,继续用很小的声音道:“我去喂一下变异种,五六点的时候带晚餐回来哦……”
白雪朝当然不能让她走。
她这一走就要五六点才会回来了,再晚一点,元澜也要回来了。
鱼若兰等了几秒,确定白雪朝没有反应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先去窗边收拾竹篮,把她带来的变异种花和水果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把保温桶装进竹篮,拎着竹篮准备安静地离开。
她刚走到床尾,忽然听见少年微弱的啜泣声,声音来源正是白雪朝。
鱼若兰一惊,探着头去看他。
只见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年紧紧地闭着眼睛,秀气的眉头蹙在一起,泪水顺着眼尾流淌出来,似是陷入了梦魇。
鱼若兰赶快放下竹篮,跑到白雪朝的床边,轻声呼唤他:“白雪朝?你怎么啦?”
白雪朝没醒,依旧闭着眼睛,但是脑袋侧了过来,刚好面朝着床边的鱼若兰。
洁白如雪的发丝散落
()在白雪朝的脸侧,那张精致如艺术品的脸庞因高烧而泛着潮红,眼尾也因梦中的哭泣而透着抹薄红,看起来可怜极了。泪水从他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流出,因为是侧着头,上面那只眼睛流出的泪在他优越的山根处聚积,直到承载不住,越过挺拔的鼻梁流淌而下。
鱼若兰去取了纸巾,动作轻柔地给白雪朝擦眼泪。
但她又不敢直接叫醒对方,只是自言自语般柔声问着:“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姐姐……”白雪朝的鼻尖也哭红了,加上高热不退,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处处都泛着红晕。
“姐姐?”鱼若兰有些好奇地重复,看他不停哭泣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还有些可爱,不禁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脑袋,用柔软的嗓音询问道,“你想姐姐了?”
白雪朝只是不停地喃喃着:“姐姐……”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摸他的头,白雪朝轻轻动了动脑袋,像是在主动蹭鱼若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