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白雪朝猛地咳出一口血,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仿佛他的五脏六腑全部化成了血水似的,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不断吐血,洁白的浴袍飞快被鲜血染红。
小6被吓得叫出声:“哇啊啊啊!宿主你这是吐点儿血吗?是点儿吗??”
这个出血量,它都要怀疑宿主要原地去世了!
“别吵……”白雪朝终于吐完一波血,往后一倒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对小6说,“我头痛。”
小6立刻安静如鸡,怕吵得宿主头更痛,搓着小手紧张地看着白雪朝。
段星止已经拿来在温水里泡过的干净毛巾,帮白雪朝擦掉下颌和脖子上沾染的血迹,低声问他:“衣服湿了,要脱吗?”
“不想脱。”白雪朝侧过身子,把棉被扯过来盖在身上,“我睡了。”
“好,你睡吧。”段星止坐在白雪朝床前的地毯上,像个陪伴着主人的大金毛,趴在他床边看着他。
没过多久,白雪朝发起了高烧。
因为体温太高,白雪朝苍白如雪的面颊染上红晕,呼吸似乎也变得灼热。
段星止又去取来之前在药箱里准备的退热贴,撩开白雪朝的刘海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其实退热贴对白雪朝没用,并不能让他退烧,这样做只是能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轻蹙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睡梦中忽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口中又涌出鲜血,沿着雪白的脖颈流淌。
段星止听见咳嗽声便立刻起身了,去浴室用温水将毛巾浸湿拧干,回来帮白雪朝擦干净流到颈侧的血,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帮白雪朝把被血浸染的浴袍脱了,怕他穿着湿衣服不舒服。
酒店的白棉被也被血染红了一片,段星止去衣柜下面掏出酒店提供的备用棉被,把白雪朝身上的棉被换了。
刚换好棉被,白雪朝迷迷糊糊地醒了,双眸因为高烧而泛着薄薄的红,眼底有些湿润。他的眼神还很迷蒙,也不知道是否清醒,轻咳几声后喃喃道:“段星止,好冷。”
段星止又赶快跑去自己的房间,把他的棉被抱过来,盖在白雪朝身上。
“太重了……”白雪朝启唇喘息,声音虚弱得快要让人听不清,“喘不过气……”
小6超紧张,感觉它的宿主已经脆弱到轻轻被压一下就会坏,作为一个废物系统它只能默默守着白雪朝,祈祷白天快点到来。
段星止听清了白雪朝的话,把棉被掀开一截,不让它压着白雪朝的胸口。
白雪朝呼吸顺畅了许多,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勉强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这之后白雪朝高烧了一夜,期间又吐了两回血,段星止把自己房间的备用棉被也抱过来了,刚好够用。如果白雪朝再多吐一回
()血,他就要凌晨去叫客房服务送被子了。
白雪朝睡醒时,外面天光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帘未拉紧的缝隙挤入房间,在地面留下一道暖金色的光。
他发现段星止坐在自己床前,线条精致的下颌抵着床沿,色泽浅淡的蓝眸正望着他。见到他醒来,对方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
“辛苦了。”白雪朝将手搭在他头顶,入手柔顺微凉的触感令他不禁揉了一下。
小6赶紧询问:“宿主,你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白雪朝收回放在段星止头顶的手,“我说睡一觉就好了,这句是真话。”
小6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