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佛家那座天地,则是求佛法之远,前世今生来世,都要让人活得无疑问,无所执。
当然,浩然天下的儒家,除了开辟出崭新的洞天福地,教化苍生,还需要盯着蛮荒天下的妖族。
其余两座天下,一样没闲着。
道家掌教陆沉在浩然天下兴风作浪,落子布局。
难道儒家亚圣就不在青冥天下收徒传道
酒铺内,曹慈哪怕无人聊天,也无酒喝,也依然心境安稳,就那么坐着。
很难想象武道中人,会觉得破境没意思,压境才好玩。
老掌柜回来的时候,笑问道“曹慈,除了武道登顶,这辈子就不想其它什么的了”
曹慈笑道“我在想会想什么呢。”
老人调侃道“那你就不如我家许甲和那个大骊少年喽。”
曹慈点点头。
最后白衣少年走出酒铺,没有去找下榻于倒悬山某处大姓私邸的师父,而是径直去往孤峰山脚,到了广场大门附近,小道童和抱剑汉子都跟少年打了声招呼,曹慈便停下脚步,跟他们聊了大半天,这才走入镜面,结果到了那边,埋头淬炼本命剑的老剑修,以及腰佩法刀的师刀道姑,一样跟他笑着打招呼,曹慈再次停下,与他们聊了半天。
聊道法,聊剑术,聊天下。
曹慈跟人什么都可以聊。
这几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而那些个早已功成名就的前辈神仙,无论是隐世高人,还是声势正盛的剑仙,甚至会有人大受裨益,甚至会因为一个武道四境的少年,而感到自惭形秽。
曹慈。
中土神洲的曹慈。
家世平平,祖上世代农耕,甚至算不得什么小富之家,一场战火,世外桃源被夷为平地,开始随着难民流民,一起颠沛流离,每天都会有生离死别。
然后被一位独自策马走江湖的高大女子看到,收为弟子。
女子当时将他抱在怀中,在风雪夜中,一同骑乘骏马,她对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笑道“曹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裴杯唯一的弟子了。”
曹慈慢悠悠穿过剑气长城以北的城池,一路上有熟人搭讪,就陪他们闲聊,若是无人招呼,也会偶尔停下脚步,仰头看看飘来荡去的纸鸢,高高翘起的屋檐,或是那些贴在门上黯然无光的彩绘门神。
他最后缓缓走上城头,回到那栋老茅屋后边的小茅屋,闲来无事,随手翻了几本书,都看了几页就放下,走出茅屋,在走马道足足走了七八里路,才找到那位站在城头上眺望南方的陈爷爷。
白衣少年轻轻跃上城头。
一老一小,两两无言。
出了铺子,宁姚问过了鹳雀客栈位置后,就带着陈平安往捉放渡那个方向走去。
结果在客栈所在的小巷口子上,陈平安就遇到了满脸焦急的桂夫人,以及闷闷不乐的金粟。
看到了安然无恙的陈平安,桂夫人如释重负,没有说什么重话,甚至没有询问陈平安为何迟迟未归,只是与那位陈平安所说的“宁姑娘”打了声招呼,就返回捉放渡口的桂花岛,一大摊子生意,她忙得焦头烂额,加上玉圭宗姜氏公子的那档子事情,很是烦心。
金粟本来还想着抱怨几句,这个家伙害得自己给师父责骂得狗血淋头,只是当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墨绿长袍的佩剑少女,看着这位神色从容、却锋芒毕露的宁姓少女,金粟便有些不敢说话。
三人没有去小巷客栈,宁姚听说他们今天要去逛倒悬山麋鹿崖在内的景点,就说她也没有去看过,一起去就是。
金粟虽然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可是不愿自己表现得太过怯懦,便主动开口说话,与那位瞧着不太好相处的“宁姑娘”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