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淳点头,“只是还没杀几个,我就又死了,再投胎又是差不多十多年以后。当时钟家已经又有不少子辈,孙辈出生,还有一些女儿嫁去外地,颠簸流离,下落难寻,一开始我杀人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钟家繁衍的速度。。。。。。”
“你记得聂岚吗?”见钟斯淳流露出迷惑的表情,傅宁辞问,“你有没有做过一副人皮画?”
“哦。”钟斯淳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星君怎么知道的?那个女孩儿的外婆还是我在某一世的女儿,后来我死了,她嫁去外地,我这个曾孙女不知怎么改名换姓去了宫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儿子的心脏,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墓里取出来的。。。。。。”
傅宁辞光是听他讲,觉得肚子里五脏六腑都在翻,努力了半天才把语气平复下来,“这么多的人被取心而亡,钟家人就不会怀疑吗?”
“亏心事做了那样多,本就该遭报应,我只用散布一个诅咒的谣言,便都信了。”
傅宁辞简直哑口无言,钟斯淳还在说,“终于有一天,我发现钟家的人越来越少了,到了这一世,总算快要结束了,刚好,我的轮回,也已经用光了。结果你们偏偏又出现了。。。。。。我那天在塔楼上见到你们,就知道,不能再等了,所以当天夜里就动手了。。。。。。幸好赶得及,三千年了,总算结束了。。。。。。”
傅宁辞眼角跳了跳,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钟斯淳提起杀人,语气轻易得像从地里拔一根萝卜,“你杀了这么多人,没有一点点的歉疚感?”
“我对谁歉疚?他们罪有应得。”
“所有人吗?”傅宁辞按了按眉心,“比如聂岚呢?她总没有炼制过魂魄。。。。。。”
钟斯淳笑了,浑身都在颤,“她本来就想死的,我还帮了她。当然,她不想死,我也得杀她。星君,我选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你又是在为谁指责我呢?你们要是早一些出现,在钟家动用禁术的时候,在老祖宗**的时候阻止了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你们偏只当个事后诸葛,那就只能我来了,我又有什么错呢?!”
傅宁辞喉结动了动,竟然觉得要被他说服了。
“你的出发点或许只是为了报仇,我姑且不论好坏,但你在这个过程中又干了些什么?”容炀按了按傅宁辞的手背,静静抬眼看向钟斯淳,“你刚刚召来了那么多的鬼魂,他们何其无辜呢?你不耻这些禁术,这却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他们就该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吗?你比其它钟家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我当然。。。。。。”钟斯淳脸色一阵青白,如果他错了,这三千年又是为了什么,他不能是错的!
他一时几乎算是惊慌起来,却忽得吐出一口血,那颗丹也不足以他支撑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自己与钟家人不同,然后猛地一伸手,生生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了!
血液猛地沾在了傅宁辞脸上,钟斯淳努力靠过来,托着手,“这是。。。。。是。。。。。最后一颗了。”
他喘着气,又指了指傅宁辞身后木偶手中的心脏,“其余的,在塔楼下面的棺材里,我研成了粉末,像黄土一样的就是。。。。。。烦星君把这两颗也一并。。。。。。方法都在册子里,第一页就是。。。。。。”
他说着如释重负地嘴角裂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宁辞的脸,又喃喃道,“真是奇怪,我。。。。。。怎么才发现。。。。。。星君,你的魂不像是活人。。。。。。怎么还是碎的。。。。。”
他声音很小,傅宁辞没有听见,钟斯淳已经眼看没气了。
天枢刺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是没命了,死前能将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和盘托出,大概也算幸事。
傅宁辞看着他的眼睛快要合上,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我。。。。。。”傅宁辞已经预计自己得不到答案了,钟斯淳的嘴唇却动了动,他声音微弱蚊蚁,傅宁辞弯下腰,耳朵贴在他唇边,才勉强听见,却是答非所问。
他说,我以前戍边的地方,叫静雲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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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我明天请个假哈,实在是有事,大家原谅我一下,只请明天一天。(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