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璟还未遇过被人骗还要替人找理由的傻瓜,一时哑然。
这样说的话,若是他真的很需要,阮灵萱也会心甘情愿被他骗?
波光粼粼的水面漾起的金光,把临水而坐的少女照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从蓬松柔软的发丝里折出温暖的灿光,将她衬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萧闻璟忍不住伸手在她支棱起毛茸茸碎发的头顶大力揉了下。
“萧闻璟!”阮灵萱连忙护住头发,叫着躲开。
鱼线在水面沉浮,泛起了涟漪。
阮灵萱又手一指水面:“鱼咬铒啦——!”
萧闻璟拉起了杆,一尾巴掌长的鲫鱼成了第一个为贪食而上钩的鱼。
把鱼放进准备好的水桶里,萧闻璟再次甩杆垂钓。
“沈侯爷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阮灵萱理了理头发,又蹲着木桶边上看鱼。
想象一个原本板正严肃的侯爷,忙里偷闲跑到这个宅子里偷偷钓鱼的模样。
“嗯。”萧闻璟目光落在金光灿烂的水面,“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无论是对手下的将士还是我与萧宗玮,都一视同仁,我有时候也会想,若他还活着,我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经历……”
沈侯爷是沈皇后的靠山,也是他的靠山,曾经的。
“可是他却没有回来。”萧闻璟在问一个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失神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胜败乃兵家常事……沈侯爷兴许也是没有办法。”阮灵萱笨拙地想要安慰他。
萧闻璟自己先笑了起来。
“身为主帅,若他想要退兵回朝,一定是有办法的。”
笑音淡去,他又低声道:“或许,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阮灵萱最见不得朋友难过了,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记得这次秋猎,陛下会拿出一柄宝剑作为奖赏,你等我赢了给你啊!”
阮灵萱说话时尾音总喜欢上扬,好像力缆狂澜的那股劲,可以轻易把人的情绪扯了起来。
“你要赢了给我?”
“对啊,沈侯爷不是还差你一柄剑吗?我用了他的鱼,就帮他圆这个诺言,这很公平。”
萧闻璟垂眼一笑,心里刚泛起的酸涩都淡了去。
“好。”
等着萧闻璟钓上第二条鱼时,阮灵萱就用指头在桶里逗着鱼,
“你小时候和大皇子关系还不错吗?”
刚刚汤伯的话让她十分好奇。
她怎么也想不到萧闻璟和萧宗玮曾经还有过坐在一张桌子上,计较着谁的鱼大谁的鱼小,她还以为他们打娘胎起就是死敌呢!
“不算好,但外祖父总会想办法让我们和睦相处。”
只是他们一个三岁一个十岁,势力悬殊,外祖父多护他一分,萧宗玮就多怨他一分。
“他为什么总要这样针对你,明明三皇子和四皇子他也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