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柏楠顺着声源望去,只见袁晴遥和何韵来正并排站在他后方不远处。
袁晴遥双手抱在胸前,神态中显出些酒兴半酣之意,但丝毫不碍着她不怀好意地瞪视楚柏楠,而方才那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就出自于她口。
“……”
“……”
两人无声对峙,气氛暗流涌动。
何韵来一个头两个大,她不想让袁晴遥和楚柏楠搞得更加不欢而散了,赔笑道:“遥遥喝了点酒,我送她回去。楚柏楠,你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说完,何韵来托着袁晴遥的背把她往自己的车那边推,可袁晴遥牛脾气上头了,双脚死死地刹住,指着楚柏楠的鼻子一字一顿地喊出:“诈、骗、犯——”
“……”
痛楚在楚柏楠心里苏醒,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往车上挪,一副对袁晴遥视而不见的姿态。
他一只手扶着座椅,一只手撑着轮椅坐垫,双臂同时发力,换到了驾驶座上。
然而,袁晴遥不依不饶,每一个字都念得清晰:“情感骗子。”
“……”
“冷血动物。”
“……”
“无耻之徒。”
“……”
“让人愧疚至极除了补偿也没理由对你好,天底下没有人不介意你的残疾,真可惜,身残志坚的可怜虫。”
“……”
一记绝杀。
最亲近的人才明了他的软肋在哪儿,而这个人,此刻此刻,举起刀子毫不留情地往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狠狠扎。
何韵来瞳孔地震:“遥遥!”
这些话换作旁人来讲楚柏楠会觉得刺耳,但无所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在经过大脑的时候不爽一下,但这些词汇从袁晴遥的口中讲出……
世界像是忽然死去了一样。
楚柏楠逼迫自己一定要看起来平静,张了张嘴,嗓音微哑:“那也比剽窃别人创意并占为己有,还明目张胆又大言不惭邀功的小偷强。”
“送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袁晴遥攥紧拳头,眼下隐隐泛红,理直气壮地反驳,“每个螺丝,每根电线,每行代码,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