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这简单一句话,竟勾起贺兰香三分复杂羞涩,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内心小鹿乱撞,难以平复。
“再说了,也不见得便一定是王延臣。”谢折打破寂静。
贺兰香瞧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折却不再多说了,他这些年来吃惯了粗糙军粮,对这满桌精细之物无从下口,没怎么动筷子,监督着贺兰香用过饭,便回御史台继续蹲他的大牢了。
。“
“辽北战事在即,臣自请命带兵前往辽北杀敌,护我大周长治久安,望陛下成全!”
长明殿内,夏侯瑞卧在龙榻,咳嗽不停,外面是王延臣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浪潮一样席卷在年轻的帝王身上,投下偌大的阴翳,阴魂不散。
王元琢从内侍手中接过药碗,走到榻前,舀起一勺漆黑苦涩的药汤,道:“陛下,该吃药了。”
夏侯瑞经宫女搀扶靠坐,极力压抑住咳嗽,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胸口大起大伏,启唇嗓音沙哑,细若游丝,“外面是谁的声音。”
王元琢俯首,面无波澜,“回陛下,声音乃是提督王延臣。”
夏侯瑞唇上浮出丝笑意,喜怒难辨,:“我说这么耳熟,原来是琢卿的爹啊。”
王元琢沉默。
夏侯瑞含住一口汤药,艰难吞咽下去,吐出两口粗气,轻嗤着道:“王爱卿是个人才,但他老了,辽北天寒地冻,朕不想害了他。”
他抬眼,“你知道,朕想要用谁吗?”
王元琢低头不语,姿态谦卑。
“论文韬武略,知根知底,琢卿,朕舍你其谁啊。”
王元琢动作一滞,将药碗交给内侍,伏地叩拜,“臣惶恐!”
“不必惶恐,”夏侯瑞道,“朕知道你有那个能力,只不过你被你的父兄藏得太深了,他们有意遮掩住你的光芒,所以你才会怀疑自己,觉得不能担此重任,但朕相信你可以。”
“陛下三思!臣不知兵法,不近戎马,臣——”
“你怕了?”
夏侯瑞懒洋洋的,带着些抱怨地道:“若是你兄长在这,他此时已经在叩谢皇恩了。”
王元琢倏地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