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谢姝一笑:“妹妹心下如何?”
谢姝怔了下神,不咸不淡地道:“那就这么说好了,后日若是无雨,我就差人去接你。”
贺兰香噙笑道谢,由此定下约定。
车毂转动,马车上路,带起轰隆好比雷声的闷响。
帘子落下,贺兰香的神情渐渐冷了下去。
若她没猜错,谢姝此时应还不知她与李噙露已经交恶。
不过也不重要,两个人总不能永远避着不见面,李噙露若真是个聪明姑娘,便该知道,以她家现在的处境,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有利得多。
贺兰香阖眼养神,思绪繁沓,兜兜转转,最后竟定格在一张男人的脸上。
一张粗粝,棱角分明,丝毫不近人情的脸。
昨日里在酒楼,她都把话跟谢折说明白了,她就是不想再跟他如何了,除了他谁都行,只要不再是他,她实在受不了他了。
谢折当时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昔日那句“我尽力”,如今还做不做数。
前脚回到府上,大雨后脚倾盆而至。
贺兰香更换了衣物,累人的钗环也拆下,乌发半披,一身烟粉色舒适薄绸虚掩身段,将肌肤衬得更加莹润雪白,整个人如同一颗熟透上好的蜜桃,连气息都泛着清甜。
她没什么胃口,只简单用了点吃食,厨房新采买的樱桃倒新鲜,多吃了几颗,吃完人便犯起懒,困意如山倒来。
以前在临安没觉得,现在到了北方,贺兰香感觉,雨天午睡,似乎能让她感到格外有安全感,兴许是与家乡氛围相近的缘故。
房中燃着安神静气的鹅梨香,窗外雨气渗透穿来,香气平添清冽,更加沁人心脾。
贺兰香嗅着香气,连头发丝都是放松着的,思绪逐渐空白,意识几经沉浮,终究轻软下陷,如卧云端。
她睡得很熟,很舒服,连梦都没做一个,胸口随呼吸均匀起伏,烟粉之下,香软成酥,花树堆雪。
她没有察觉到,冥冥中,房中香气已经发生变化,接近野兽散发的侵略气息自门外挟雨沾风而来,气势汹汹缠绕上清甜鹅梨,两口吞噬殆尽。
她开始做梦了。
梦中,她在被一头饿狼追赶,她拼命地跑,可终究被扑伏在地,随着刺耳裂响,衣物亡于狼口之中,她的腰腹被狼爪摁了个结实,肌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只有动物才有的灼热气息,她的身体瑟缩成了一团,拼命收紧蜷缩,脚踝却被猛然拉开,饿狼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她腿上最嫩的肉便狠狠咬了一口。
“啊!”
钻心的痛侵袭全身,贺兰香猛然惊醒,本以为是虚惊一场,腰上的痛意却又逼她认清现实。
五根铁一样的手指镶嵌在她的腰上,几乎要将她可怜的腰肢掐断。
“谢折!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