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黏黏糊糊的,爱搭不理,说完便走。
谢折伸出手臂,径直拦住她的去路。
贺兰香这才想起前夜说好的那出,耐住性子,轻舒口气道:“金光寺,你呢。”
谢折声音低冷:“清凉台,我说过的。”
贺兰香瞥他一眼,由上到下打量一遍,颇为嫌弃,“好歹是御宴,你就穿这身?”
在她的记忆里,谢折除了一身杀人时穿的冷盔,便服似乎只有两身换着穿的玄色粗布衣服,都洗到发白了,肩颈上的料子也紧贴骨骼,明显穿了很多年,且不太合身。
说他节俭,四千两的银子他说掏就掏,说他阔绰,像样的衣服没有一件。
清晨鸟鸣叽喳,叫嚣在二人头顶,大眼瞪小眼。
谢折冷眼瞥她一下,没理她,走了。
贺兰香气得想将手中牛乳糕砸他背上,恍然想起先前崔懿跟她说的话,临脱手又改为塞进自己口中,用力咀嚼泄气。
“跟我多稀得问一样。”
她险些噎到,用力锤了两下胸口,加快步伐,走到了谢折的前面,白他一眼,没理他,走了。
金光寺香火繁盛,往来香客不绝,大殿里佛陀高达九丈,通体金身,佛光普照。
贺兰香并不信佛,上香上的也不够虔诚,分明烦心事一箩筐,真等跪到蒲团上,心中憋上半日,憋出句:罢了,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
拜完起身,捐过香油钱,这佛便算拜完了。
卢宝月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求支签,想想又作罢,改为求平安符,求完便与贺兰香等人到了外头的百年老银杏树下乘凉,聊起家常。
李噙露进宫看望当太妃的姐姐,崔浔芳前日回家路上有些受凉,这两日抱恙,二人皆未到场,其余千金谨慎不敢多言,里里外外,也就谢姝话多一些。
但话匣子总有掏干的时候,谢姝很快便自觉无聊,甩着袖子扇风道:“热死了,这闷雷自两日前便打,雨却一滴子不下,无端扰人心烦。我瞧天色还早,不如咱们到翠玉山上凉快去吧?”
卢宝月拿扇子打她,“你不要命了,清凉台就在翠玉山上,陛下今日大宴百官,闯出祸来,脑袋都要搬家。”
谢姝:“哎呀,翠玉山那般大,咱们又不是非往清凉台去,宝月姐你就说去不去吧。”
卢宝月摇头不去,谢姝不死心,将在场闺秀挨个问过来,问到贺兰香,不情不愿地唤了声嫂嫂,问:“嫂嫂,你去不去。”
贺兰香笑眼盈盈:“妹妹去,嫂嫂便去。”
谢姝被这一笑弄晃了神,回过神来清清嗓子道:“那就这样,愿意去的都将自家婆子交代好,不得走漏风声,否则我以后不带你们玩了。”
出了金光寺,一行人分为两拨,一拨回家,一拨前往翠玉山。
翠玉山与金光寺同处北郊,离得并不远,马车不到三炷香便至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