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风没头没脑地出了影视城,回来时拎着一把破旧的尤克里里。
琴是他转回来时,看到有人要把那琴收进回收袋,便问对方卖不卖。
那人有些惊讶,“这个道具有点坏了,要替换的。”
穆流风:“一千?”
“不用,买来才三百多。”
穆流风:“我扫你。”
他拎着已经掉漆的初学者尤克里里,跨过半个影视城,手里还有一包对方非要送他的尼龙弦。
手机上有顾承佑的信息。
【佑宝:哥,你出去什么事,回来了吗?】
【佑宝:今天没有夜戏,剧组收工了,你是直接回酒店吗?】
【流风不疯:有点事,你自己回吧】
他找了一个高坡上的仿明式城墙头坐下。
月亮朦朦胧胧,悬在他背后,周围没有人声,只有风吹过草叶的窸窣。
穆流风抱着尤克里里,扫弦,换弦,调音,随意拨动。
这琴的声音跟月色一样,有些凉。
他又调了调,总算让琴音正常了些。
尤克里里的音色跟吉他不太一样,更轻快明亮,听起来是该让人快乐的。
他随意弹了几首歌,音乐渐渐变得自由而有力,有痛苦也有和解,有燥怒也有畅意。
他拨弦快到手都产生了残影,力气大到几乎在琴弦上擦出火星,将一把别人眼中的“破玩具”弹出排山倒海的气势。
琴音中没有寻常的快活,反而让人感到激动、战栗。
一曲结束,忽然背后有掌声。
孟宇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哥,这是什么啊,小吉他吗?”孟宇飞跑过来,“我们大老远就听见琴声,承佑还说这琴弹得好,都快有大哥一半高明了,过来一看,居然就是你!”
他身后另一个人没说话。
顾承佑站在几米外,整个人背对着月光,仿佛已融于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