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诧异挑眉,问她:
“沈将军可有说过商议何事?”
“是七皇子一事。”
我坐正身子:“七皇子?这事沈将军处置便罢,裴某无权置喙。”
可目光落到手上的东西,我反应过来:“不过裴某却有一件正经的要事与沈将军交代。”
她点头应好,并不争辩什么,只要我过去就行。
说罢,我起身就要走。
经过蒋生荣时,我顿了顿,告诉他:“你去教生耀规矩,别再让他肆意妄为。”
“沈将军虽然爱才,但耐心却没那么好。”
蒋生荣连连点头,郑重其事:
“请大人放心,我一定教会他。”
去沈晚舟那时,她正在对手下的将领训话。
我在帐外等了一会,才能进去。
看那将领出来后恹恹的模样,怕是被批了好一顿。
沈晚舟有些头疼,摆了摆手:
“你来了?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我点头应好:
“我也有事要上报给将军。”
“哦?”她挑眉,心生好奇。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我把手上拿着的文书给她看。
她接过,低头看了一会,而后抬头看我,眉头紧皱。
我解释道:“梁山查出了当时带党项入军营的细作,正是——吴浩。”
“这上面记录的都是梁山这段时间亲自探查的情报。”
闻言,她再次细看一遍。
当时我镇守军营时,带着人击退企图从后方入侵的党项人。
原本与他们僵持不下,不料竟有党项人从其他地方窜出。
再照张茂将军重伤时所说,党项人似乎知道粮草和中军大营的位置,由此判定,定是军中细作所为。
那时正处战乱,很多事情不好查证。
而现在暂时安定下来,原先有很多疑惑之处,也可细细推断。
果不其然,真叫我们找到了细作。
梁山私下查过那日众人的行踪,发现吴浩有明显的不对之处。
不仅如此,他私下搜查,竟在吴浩的一双鞋子里找到了有关军中的布防和有名有姓将军的情况。
哪位善用左手,哪位左腿有伤
写得清清楚楚。
用处不言而喻。
由此便加以确定。
将士的军鞋是统一的。
吴浩的住处却藏着一双布鞋。
旁人问起,他指着说是阿娘给他做的。
再加上
“这吴浩借着给陈嘉佑送信的名义,以公谋私,常常私下为自己送信。”
“梁山查过,他家中确实有一老母,可”
“送信的人却是将信送到了一家叫‘福山’的客栈,再转交给正好在客栈休息的客人”
不用我多说,后面的事情,沈晚舟自然明白。
这些事情查探下来,确实不易。
若是中间忽视了某个地方,怕是不能清楚地查出真相。
由此可见,梁山着实得力。
平日里沉默寡言,在查探案情上倒是好手。
她看着我道:“此事我不会偏听偏信,吴浩此人我会查清真相,再行决断。”
“若事实为真,定叫他讨不了好。”
何止啊,若确定了他通敌叛国之罪,砍头处死都是轻的。
不过
我垂着眼眸,有些好奇:“不知吴浩所为,他的主子知道多少?”
沈晚舟自然也想到了。
她沉着脸,不辨喜怒。
低低地应了声: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
“我不会纵容任何通敌叛国之人”
闻言,我皱眉,沉默不语。
心里却知道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想来也是,陈嘉佑身为皇子,何必与外邦勾结,谋害了本国百姓?
自然是,背后有更大的利益。
那是什么,我与沈晚舟都心知肚明。
可偏偏,她也想在此事上助他一把。
于私于公,沈晚舟当真是为难了。
想到这,我难掩嘴角的嘲讽之意。
说来,皇帝也一心护着他。
不然,之前查出的杀良冒功、贿赂三十万两白银等事,早就叫陈嘉佑翻不了身。
真要扳倒陈嘉佑,皇帝必须下台。
可皇帝虽偶尔伤病,目前来看,活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七八年啊,这变数可太大了。
偏偏太子仁善,不愿对皇帝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