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这架747的头等舱中,只有寥寥数人,其中最前排的单人沙发上躺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本展开的杂志摊开在身上,呼吸均匀,看起来是睡着了。
乘务长在安抚完经济舱的乘客后返回前舱工作间,在路过最前一排时,手腕被人猛地抓住。
错愕之下,低头看去,正是那名闭眼休息的年轻人。
乘务长刚是打算开口:“先生。。。。。。。”
“剩多少油了?”年轻人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他剑眉星目,犹如一柄出鞘的宝剑,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锋锐之气。
乘务长一愣:“先生,你说什么?”
年轻人松开乘务长的手腕:“这个航班预计航程为十一个小时,像这种航线一般最多只会携带十四个小时的燃油,现在呢,刚好十四个小时,按理说,现在燃油已经快见底了。”
年轻人皱了下眉,目光迥然:“可我们现在还在盘旋,从一个高度进近,还需要考虑可能的复飞油量,至少应该富余四十分钟为佳,可我不觉得你们还剩四十分钟的油量。”
“所以,你们在搞什么鬼?”年轻人声音渐冷:“飞机进入紧急油量了?”
乘务长眼皮一跳,没想到年轻人对飞行如此在行,但是还想着再搪塞一下:“先生,我们飞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年轻人轻轻地笑了一下:“如果一切正常,那么为什么我刚才看到前舱工作间的三号在试播防冲击姿势的宣贯短片?”
“什么?”乘务长大惊失色,回头一看,才是注意到前舱工作间的帘子一直没有拉上,从年轻人的座位正好可以直接看到前舱工作间的大部分情况。
其实也不怪三号不小心,她只是在前舱工作间的多媒体操作界面试运行一下防冲击姿势的视频短片。这个界面不大,而且不会她选择了静音,不会有外放的声音,就算被乘客看到,乘客也不知道是什么,因此她就没有拉帘子。
但是,没想到这年轻人不仅仅注意到了,甚至还看明白其中的内容了。
不过,乘务长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再遮掩一下:“先生,我们机组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一定会保证乘客的安全的,请您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幻想,听从我们的指令即可。”
“保证我的安全?”年轻人将身上放着的杂志放到一边:“防冲击姿势,你们是要迫降是吗?东京羽田飞往洛杉矶的航线。。。。。。。。如果签派想要计划备降场,那么选择的范围也不多。这是一架747,整个加拿大就只有温哥华,哈利法克斯和甘德机场可供降落。按照惯常的航线走向,甘德机场离得最远,以我对你们所剩油量的估计,甘德机场也是去不了了,那么就剩哈利法克斯和温哥华了。虽说两个都有可能,但是哈利法克斯作为备降场更偏向于从欧洲过来的航线,亚洲航线的备降场则多是温哥华,那么现在飞机正下方是温哥华?”
乘务长听得那是心惊肉跳,颤巍巍地问道:“你是谁?”
年轻人慢慢站起身来:“我不会将自己的安全交予到能将油量飞至需要迫降的程度的机组身上,如果我是全日空的社长,将会永久停飞驾驶舱里的那几个人,这种决策简直就是灾难。”
“先生,你要干什么?”乘务长心脏一紧。
年轻人紧了一下身上的针织衫,笑了一下:“我的性命自然要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告诉驾驶舱,让我来完成陆上迫降。”
乘务长呆愣在当场:“先生,我们是不会允许。。。。。。。”
“如果驾驶舱不允许,那就告诉他们,温哥华机场周围并不存在大平原,如果他们是预想在大平原上迫降,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同样周围也不存在成片的水域,水上迫降也是不可能的。”年轻人平静道:“但是,我知道该迫降到哪里!”
“哪里?”乘务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
年轻人指向驾驶舱舱门:“先让我进去,可以吗?或者,你可以将我的话转告给驾驶舱,他们会让我进去的。”
“啊?哦哦!”乘务长嗅到了年轻人的一丝不平凡,如果仅仅是转告的话,那倒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反正最后的决断是由驾驶舱来做的:“先生,你稍等!”
乘务长收拢心情,往着前面走去。可是,没有走两步,忽地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年轻人:“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人展开一抹阳光的笑容:“我啊,我叫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