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寒凉,微不可察的沙哑,
连城仰起头,“哥,以前哄你撒谎,现在……”
她对峙,恶毒,“用得着吗?”
梁朝肃开始发笑,不合时宜的,短促一声。
他胸膛也震荡,心脏正对连城面孔,突如其来一拽,另一只手摁住她后脑勺,桎梏她整个人紧贴他怀里。
男人俯首,吐息冲击她耳廓,“在冰岛躺在那间病房,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这么厌恶这段关系,厌恶我,该怎么才能凿开你心里的痛恨,隔阂,走进去。”
阴戾凶险的话题,疯狂胁制的姿势,连城寒毛直竖。
“梁朝……”
“不叫哥吗?”他语气含笑,近在耳畔,像耳鬓厮磨地呢喃,又像从骨缝里生出的冰刺,却意惹情牵,情意绵绵。
“你喜欢沈黎川,我不屑学他,但恩爱夫妻相处无条件包容,退步,我本来就会。那四年怕暴露,回国后不用了,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你坚持,我就怯懦,你有一丝同归于尽的苗头,我就把胜利拱手相让,认回林家,林娴姿抓出内奸,我输的起,输的心甘情愿,乐不可言。”
他那样抚摸她,耳后,脖根,连城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再起一层。
梁朝肃抬起她脸,撩开她发丝,“权势,利益,名声,你想的房倒屋塌,如今差不多了,连萧达都开始同情我。我失去光彩,你满意解恨,为什么变成我卖惨挟报?”
连城头皮发麻,躲不开,闭眼不看他。
梁朝肃滚烫手心贴上她脸颊,好似漫不加意,力道轻的不像话。
“是你亲口答应的协议。我在那个层次身名俱废,至今没有清算,是上面等我父亲的罪证,好把梁氏一网打尽,我没了根基,再过几个月锒铛入狱,这是事实,更改不了。”
连城眼睁开。
视线里顶灯色光黄白,梁朝肃一张浓度极高的脸近在咫尺,近到他眼睛含满她,哪怕狼狈,伤害,歹毒,色厉胆薄,依旧全是她。
“我妈妈查出内奸,你说你输得起,协议早作废了,我不需要你履行。”
“那你还恨吗?”
连城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这话,诱得梁朝肃笑出声,闷顿的,隔着坚硬胸骨,衍生一种扩散的震荡,连城惊悸。
“你不恨我。”他目不转睛盯进她眼底,“却把亲密融合几千个日夜的男人,当哥哥?”